无人车的风云刚刚消散，AI 却又气势汹汹地闯入网文领域，欲夺网文作者之 “饭碗”。

七月，番茄小说向网文作者递出一份 “AI 训练补充协议”。其主要内容是，作者若签署此协议，便要将签约作品以及自身个人信息等全部数据授权给平台用于 AI 训练。此协议一出，平台作者群起抵制。番茄小说在舆论的重压之下，虽允许作者解除 AI 条款，可作者们却发现，解约过程繁琐复杂，而且即便成功解约，作品也难逃被限流的命运。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场，远非终章。近期，番茄小说平台上接连出现多个疑似 AI 作者的账号。这些账号有着共同的惊人特点：创作能力超乎想象，有的能一日更新十万字，有的甚至在短短三个月内上架两百多本书。与此同时，专注于 AI 小说创作的蛙蛙写作也于近日宣布，在上线仅六个月后，产品的投资回报率已然基本 “转正”。

AI 对网文创作的替代之势，恐怕比无人车带来的冲击更为严峻。回顾 2023 年 6 月，国内网文作者高达 2405 万，读者数量更是突破 5 亿之巨。在当下小说创作越发套路化的情形下，对于部分一味追求作品数量的网文平台来说，创作效率奇高且成本更低的 AI，无疑是一个更为理想的选择。由此观之，AI 小说替代网文作者的时间节点，或许会比人们预想的更早到来。

01 作者与AI的第一次交锋

事情的起因在于上个月番茄小说在作者合同中新增了 AI 条款。具体而言，在签约作品合作协议中的 3.2.10 条款提到，甲方（番茄小说）可将签约作品的全部或部分内容以及相关信息，诸如作品名称、简介、大纲、章节、人物、作者个人信息、封面图等，作为数据、语料、文本、素材等，运用于标注、合成数据 / 数据库建设、AI 人工智能研发、机器学习、模型训练、深度合成、算法研发等目前已知或未来开发的新技术研发及应用领域。

简单翻译过来，就是作者的签约作品包括作者个人信息在内的全部数据，将授权给番茄小说用于 AI 训练，并且作者不得起诉平台侵权。

尽管类似协议在国外早已出现，然而在国内却极为少见。此协议一经推出，番茄小说便成为国内首个在作品协议中明确提出将利用作者作品内容等信息进行 AI 训练的内容平台。其后，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之下，番茄小说发表声明称，可以为作者单项解除 AI 条款，同时表示：协议的初衷是开发能够助力作者显著提升写作效率与阅读体验的辅助工具。番茄官方从未发布过纯由 AI 写作的作品，也不会违背作者个人意愿运用 AI 写作能力。但番茄小说平台的作者们对这一声明并不买账，抵制活动仍在持续蔓延。回顾番茄小说推出 AI 条款的一系列行为，个人认为平台可能有两个目的：其一便是将作者在各平台发布的内容用于训练 AI 模型。谈及此处，不得不提到番茄小说 AI 条款事件的发酵与字节跳动旗下的 AI 产品豆包有关。番茄小说与豆包均为字节旗下产物。作者 “笑讽嘲” 和 “李小粥的茶水铺” 等人注意到：所有在番茄小说平台实名注册过的人，其在多个平台以任意笔名创作且处于任意状态（已发布 / 未发布）的作品，似乎都有被提供给豆包的痕迹。不出意外的话，AI 小说对网文作者的替代很可能会比人们的预期更早降临。

许多人或许会认为，小说创作需要极高的文学才情和天赋才能。但事实上，网文写作的门槛并没有那么高不可攀，其内容以直截、简短、快速为主要特色。

在短视频领域，存在一条 “3 秒定生死，7 秒必转折” 的创作潜在法则。这就意味着一条短视频必须在 3 至 7 秒的短暂时间内吸引用户的注意力并让其停留观看。所以，短视频往往在开端就凭借视觉与听觉的刺激，以及内容里的冲突、悬念、反转等元素，塑造出强烈的冲突氛围和反差感受。在以追求爽感为核心的网文领域，同样存有类似的写作路数。

从标题方面来看，用一句话概括提炼整部作品的精彩之处或是故事的曲折情节，已然成为网文引流、吸引更多读者的 “常用策略”。在番茄平台上，类似的标题随处可见，比如《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穿成早死的炮灰原配，我怒嫁反派》。即便在剧情层面，固定的模式和规律也依然清晰可见。诸如，有着固定的叙述方法和节奏（如主角通常会经历成长、奇遇、升级等历程），重复的人物设定（如玛丽苏式女主），甚至频繁运用特定的题材（突出主角光环和穿越等方式）。固然，AI创作的网文小说仍有种种缺点，比如上下连贯性差，时不时还会出现幻觉。但AI替代网文写手的未来已经不远。

03 AI小说的影响，被严重低估

与备受关注的无人车相比，AI 小说的强大影响力被极大地忽视。人们大多知晓全国有几百万网约车司机，却很少有人了解中国网文小说作者竟有上千万之众。

依照《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2023 年网络文学作者规模为 2405 万，全职写手多数月收入在三四千元左右。从需求层面来看，网文有着极为广泛的受众群体。截至 2023 年 6 月，网络文学用户规模高达 5.37 亿人。也就是说，国内每三个人里就有一个是网文读者。仅番茄小说一家的月活用户便有 1.92 亿。出于商业方面的考虑，平台更有动力推动 AI 小说的普及。如今大部分网文平台采用 “免费阅读 + 广告” 的模式，对作品质量要求不高，只需要内容丰富饱满，而 AI 写作恰好能够满足平台对内容作品的需求。更不必说，用 AI 替代人来创作小说，还能省下一大笔稿费。根据阅文的财报，2023 年，阅文集团的内容成本达到 36.4 亿元，主要包括版权购买费和作者报酬，占总收入的 19.8%。

也就是说，像阅文这样的网文平台每年要把收入的五分之一支付给作者。一旦海量的流量涌入海量的 AI，这笔支出将大幅减少，平台的赚钱能力也会显著提升。目前，AI 小说的商业价值已经开始凸显。波形智能的 AI 辅助写作产品 “蛙蛙写作” 在今年 1 月上线，该应用能够在 10 分钟内完成万字小说，已拥有 20 万 + 用户。据公司联合创始人万磊透露，“每个月的数据增长都非常迅猛，用户留存从最早的次留（次日留存）13%，到现在付费次留达到 45%。” 上架 6 个月，目前蛙蛙写作的 ROI 基本 “打正”。

总而言之，AI 的时代奇点已然到来。很多人或许尚未察觉，但它们正在悄然无声地融入你我生活的各个方面。

02 AI小说替代，或将很快到来

原创天塌了，先是出租后是网文，面对AI普通人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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